位双性恋女子的自白

    我突然对自己的性倾向产生怀疑是最近几年的事。在大陆时不知道什么是，来美国以后接触过不少性恋和性恋，并怀着好奇心和他／她们聊过多次，但我自己一直是异性恋。大约从两年前开始，我突然觉得特别空虚，感觉到异性已不能满足自己，经常失望，总觉得还是同性朋友对自己更理解一些。我对自己这种变化感到恐慌。严格来说我不算真正的双性恋，因为我没有过的性经验，只是对某些同性朋友有一种依恋的感觉。我也遇到过几位有类似感觉的女朋友，但相互之间往往因为对方有异性朋友而起醋心，最后导致分手。

    我对男人的感觉忽冷忽热，有时候狂热起来爱得疯疯癫癫，有时候又特别讨厌男人，甚至一闻到男性气味就觉得恶心。我心里向往着遇上一个我能崇拜的女人，比较好不是中国人，但我最近因公回国了，所以失去了机会。我没有去过俱乐部，我希望能无意中碰到一个能理解我内心感觉的女人。

    记得有一次看一个indie movie时，里面有两个女人的镜头（不是，而是两个女的做给一个男的看），当时我觉得自己被turned on了，有点不知所措，我觉得我一定是性混乱了。

    我的青春期和大多数在大陆长大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不过我遇到的一些人在不同程度上对我产生了一些影响。

    我对性的最早认识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里有一个老师长得很漂亮，对我也很好。有一次午休时我没睡着，我发现她正和她男朋友在亲吻，他们俩以为我们都睡着了，所以吻得很投入，我看到后很有点受刺激。还有一次，我发现睡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午休时在，我非常好奇，但我装着睡着了，当时我大约五岁吧，是长大以后看书才知道那种行为叫什么。另一个早期记忆是，我爸我妈带着我一起在一个大浴缸里洗澡，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男性生殖器，我那时最多三岁吧，但印象很深，我记忆里的感觉是一半好奇、一半讨厌，为什么会讨厌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觉得那东西会欺负我妈吧。我没看过心理医生，但我总觉得小时候的模糊记忆对后来
的性混乱有影响。

    上小学时，我和玲同桌，我俩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后来因搬家而分开了。我对一个男生有点现在称之为暗恋的感觉，后来不了了之。许多年以后我和玲重逢，我们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但当我发现她也曾暗恋过那个男生时，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们想过一起去找他，但又打消了念头。我现在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去找他，因为很多年以后我仍然常常梦到他，成了一块心病。我想当时我们俩都害怕一起面临他的选择吧，或者是不愿意让一个过去的男生插到我们俩之间？

    上中学时，我和梅坐在最后一排，她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把我搂住，我觉得那是一种友好的表示，所以没有在意。梅比较早熟，偷偷在校外交男朋友，我好奇地问她“你们在一起做什么呀？”她说看电影、躲在电影院里亲吻，我听得脸红心跳，她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并笑我脸红起来很好看。后来老师发现她交男朋友的事，便把我们俩分开了。老师说的一句话很伤我的心：“梅是工人子女，把她安排和你坐一起是想让你帮助她学习，没想到你把她带坏了。”我心里好委屈，难道家庭成份不好的人就一定很坏吗？我和梅到底是谁影响了谁，我当时并不清楚，也没多想。梅没有考上大学，所以我和她后来失去了联系。

    认识了焰以后，我突然变得鬼迷心窍，成天恍恍惚惚。焰应该算是我父亲的同事，他刚留校任教那年，教职员工和家属子弟为一个什么节日而一起排练节目，情窦初开的我一见到焰就被他迷倒了。有一次排练完以后，焰、南、还有我三个人一起聊天，南和我差不多大，在另一个中学上学，很腼腆，他看见我和焰很聊得来就先回家了。焰说他很喜欢莎士比亚的戏剧，我说我看不懂，于是他借给我几本小说。我去他办公室还书时，看见他和一个比他年纪大的事调情，我放下书就走了。他追出来拉住我，我说“别碰我”，他小声说“晚上我等你”。

    那天晚上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了。第一次被男人拥抱有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他轻轻抚摸我胸前，说我发育过早，我使劲把他推开了，是羞涩还是怨他说话太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觉得“爱情”应该是很浪漫、优雅、不可言说的。

    焰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劫数，他在我眼里属于那种很成熟的男人，我对他的朦朦胧胧之爱被他的玩世不恭态度所毁灭，而且我第一次发现男人和女人调情是不管对方年龄的，所以成熟的女人常引起我嫉妒。多年后我意识到我和南其实互有好感，如果我和他初恋，一定会是很单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