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唯独不能缺了钟医生”

　　从浙江省嵊泗县县城出发，要乘3小时的船才能到达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面积只有1.2平方公里的壁下岛。沿着崎岖的山道攀援到山顶上，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就是壁下社区卫生服务站。诊疗桌上放着5本厚厚的居民个人健康档案和1个出诊用的早已斑驳破旧的红十字药箱，岛上唯一的医生正在给病人看病。她穿着旧得发黄的白大褂，头发花白、皮肤黝黑。她就是守护海岛渔民健康35载，先后荣获“舟山市十大医德标兵”、“首届感动浙江卫生十大人物”、“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称号的56岁的钟杏菊。

　　“她比自己的亲人还要亲”

　　钟杏菊诊疗桌上5本厚厚的居民个人健康档案里，详细记录了壁下岛及安基岛、大盘岛这3个小岛上258户657位居民的健康状况。嵊泗县卫生局局长俞海亮记得，前些年卫生系统与社区进行结对，连当地社区干部都叫不全居民的名字，钟杏菊却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知道这人在不在岛上、身体怎么样。

　　“钟医生啊，壁下岛每个人都跟她很熟。”50多岁的方大妈说，“我10多岁时，钟医生就在岛上为乡亲们看病。如今，35年过去了，钟医生依然守在岛上。如果旁边的大盘岛有重症病人，又没船来接，钟医生就让丈夫驾着小机船送她，出诊费分文不收，还要贴上柴油费。”

　　居民方深岳说：“我患高血压已经很多年了，杏菊医生每半个月会给我量一次血压。有时候，我忘记了，她还会主动上门帮我量。还关照我啥东西可以吃，啥东西不能吃，比亲人还要细致呢！”

　　一天深夜，一位外地渔民因胆囊炎发作，疼痛难忍，由一位同乡扶着来就医。刚刚入睡的钟杏菊听到敲门声后，立即开门接诊，一直忙到黎明时分。两天后的一个清晨，钟杏菊发现大门上贴着一封感谢信：“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钟医生这样热心肠的好医生，今天一早我们开船回乡了，来不及当面感谢，特留此信，表示谢意……”

　　争取当个合格的小岛医生

　　钟杏菊1954年出生在面积只有0.48平方公里的大盘岛上的一户渔家。11岁那年，她母亲生了病，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不久就病逝了。从此，钟杏菊矢志学医，决心当一名合格的小岛医生。1976年7月，她从舟山卫校毕业后，主动要求分配到壁下乡卫生院工作。

　　没到过壁下岛的人，恐怕很难体会到那里的生活到底有多不方便。岛上没有蔬菜，又时常断电；到县城要乘3个多小时的船，而且隔天才能往返一趟。遇到风浪稍大，往往半月出不了岛。

　　嵊山镇中心卫生院院长徐刚说，这30多年，岛上来了20多名医生，也走了20多名医生。2004年3月，壁下乡卫生院并入嵊山中心卫生院，成为社区卫生服务站时，这里的医生就只剩下钟杏菊了。

　　“留守在岛上的老人很多患有慢性病，再说居民有个伤风、感冒和咳嗽的，不太可能每次都坐船去大医院看病。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们。”钟杏菊这样对记者说。

　　“为渔民看病是我的本分”

　　在壁下岛，岛上居民都说：“岛上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了钟医生。”

　　但钟杏菊为此却亏欠了家人太多太多……

　　钟杏菊的丈夫身体一直不好，2000年被查出患有尿毒症，前年开始做腹膜透析。对此，钟杏菊很感歉意：“我虽然是医生，但没照顾好自己的丈夫。大多数腹透都是他自己一人去做的，没有人陪伴。有一次由于卫生消毒没搞好，还被感染了。”然而，丈夫却很理解：“她就是吃这碗饭的，不能怪她。”

　　2008年12月，钟杏菊退休了。俞海亮找她谈话，希望她能够继续留下来，钟杏菊答应了。“我是渔家的女儿，更是一名员，为渔民看病是我的本分。”她说。

　　2009年，钟杏菊的女儿有了自己的孩子，苦苦请求母亲退休后与父亲一起到宁波共享天伦之乐。但钟杏菊没有去，还跟丈夫一起住在壁下岛山顶上的卫生院里。

　　多年的劳累使钟杏菊患上了糖尿病、高血压，老花眼、白内障也日渐严重。钟杏菊最担心的是：“一旦自己看不见了，谁能来接替我的工作？”

　　在壁下岛采访，常看到礁壁和渔村小道台阶的石缝岩隙间长着一簇一簇青青的草。钟杏菊告诉记者：“这种草叫石艾草，用来煮汤，还能治病。”

　　记者觉得，钟杏菊就像生机盎然的石艾草，时刻守望着渔民的生命与健康。

　　□特约记者 俞 欣 通讯员 徐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