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群热情的宝宝*好者——《犹太人是什么样的人》系列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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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以色列人都很“传统”:我的意思是,他们对孩子几乎都有一种下意识的热爱。
昨天看到一篇帖子,讲的是“养一只羊等于放两只羊”的心态在现实中如何碰壁。作者说,现实中两只羊会争夺父母的爱和关注,大羊会嫌弃小羊有“后发优势”,小羊会羡慕大羊“先来”,父母的信任会向大羊倾斜。想起和约书亚(哪个嫌弃犹太女人太狡猾的家伙)的一次对话:当我们谈到是生一个还是两个孩子好时,约书亚喊道:胡说,当然是两个。要知道,孩子越多养起来越轻松!当你只有一个孩子的时候,你所有的爱,所有的焦虑、希望、担忧、骄傲、遗憾等等,都集中在哪个孩子身上,被放大了很多倍。但当你有了几个孩子,你的爱还是一样,只是像馒头一样摊开,分成了好几份——这无疑是件好事。
我不太理解他所说的“毫无疑问”:既然钱的总量没有增加,多生几个孩子怎么会比只生一个好呢?是不是因为有了爱的分享,孩子的压力和自己的压力都会减轻呢?
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更加困惑:“我告诉你,有兄弟姐妹对孩子有好处。我父母有五个孩子,我是其中之一,我妻子是十一个孩子中的一个!我父亲是十个孩子中的一个,较小的一个。他有七个兄弟和两个姐妹。现在他是他们中还活着的人。他在过去十年里失去了五个兄弟姐妹,其中三个在过去四年里去世。他非常伤心。他的妹妹比他大19岁。她出生于1930年,去年刚刚去世,享年102岁。”
我想了很久,也许老年时的悲伤也是“好处”的一部分——毕竟,你有很多机会体验悲伤。
(一)
我看过很多关于犹太人中“丁克族”的报道。他们非常特殊,甚至有人会专门采访报道他们。他们所承受的舆论压力,比任何社区的丁克族(也许穆斯林除外)都要大得多。亲朋好友都觉得他们不正常,有的甚至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兴奋他们。但作为丁克族,他们也有“正常”的一面,比如特别爱护和尊重对方,享有充足的自在和闲暇,还会饲养宠物。此外,他们往往非常理性,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合乎逻辑,丝毫不显露出愤青的冒犯味道。
《国土报》报道了特拉维夫大学一位社会学和人类学博士,她从小就决定不生孩子。将来会后悔吗?“有很多决定值得后悔,不生孩子只是较不糟糕的决定,”她说。“如果我在 50 岁时决定要孩子,有很多方法可以生孩子——不用怀孕。”
她选择做丁克,是因为理性乐观,而不是相反,因为幻灭、绝望、虚无。
但声称不喜欢孩子的丁克族,也会被怀疑有反社会人格,这是他们需要承受的敌意。对此,他们不得不耐心地用假设来应对:“有了孩子之后,你的看法会改变。”好吧,如果什么都没有改变呢?我还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孩子,我该怎么办?我能把孩子放回去吗?
理性的人会告诫自己要真诚,不要陷入选择性失明和逆反心理的陷阱。报道中的一位丁克说,他并非只看到了有孩子人的烦恼并用这些论据来支持自己不生孩子的决定,也不是没有对老年孤独的恐惧;事实上,他的选择是基于足够冷酷的考量和算计:是的,有的老人与第二代、第三活得很幸福,有的则负担沉重,这说明生孩子和过上靠谱舒服的晚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他说:菲佣推着轮椅我们到处跑,我们现在省钱就是为了将来请菲佣。
去年卸任总统的西蒙·佩雷斯经常被人引用。有人问佩雷斯为何90岁了还在政坛,“难道你不喜欢儿孙围绕在身边的感觉吗?”佩雷斯笑着说:“别自欺欺人了,哪个孩子愿意跟老人玩呢?”——如果到老了自己都什么都做不了,又何必为子孙后代着想呢。
(二)
我的印象是,这些犹太人认为根本不生孩子一定是出于纯自然的原因——比如不爱孩子,或者是出于主动的原因,比如太爱自己二人世界或一人世界,或者单纯出于经济考虑,实在养不起后代;而不可能是出于一些感情上的原因,比如痛恨官方宣传中带有种族主义和沙文主义的嫌疑,痛恨保卫的光荣说辞,痛恨右翼将生孩子纳入与阿拉伯人争夺人口的百年计划之中,等等。
但显然,绝大多数(可能超过 95%)的以色列犹太人出于同样主动的、纯粹本能的原因,都希望生育更多的孩子。
阿里·沙维特是《国土报》专业撰稿人,也是专业作家,两年前凭借《应许之地:以色列的胜利与悲剧》一书登上《纽约时报》年度畅销书榜。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儿子出生时的感受。当晚,妇产医院接生了17名新生儿,儿子就是其中之一。“早上换班的护士来检查前一晚的收成时,只抱出了三名半夜出生的婴儿:两男一女。早上七点,在产房外的走廊里,她领着三位骄傲的父亲,每人推着一辆透明的婴儿车。”接着,他写下了周围人喃喃自语的祝福,以及医院护士看到孩子时“眼睛亮了起来”等令人感动的细节。
内容平淡,没有情节转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资讯价值”。但当你习惯了阅读诙谐、吸引眼球、令人震惊的网络和社会文章时,你会发现,一个人真实情感的朴素表达才是较有价值的。“我们以色列人比其他西方人的孩子更多,我们更爱自己的孩子,”阿里写道。“以色列是一个艰难的地方……这里的新生儿超越了、外貌和肤色:有的胖乎乎的,有的苗条的,有的皮肤黝黑,有的皮肤白皙,有的安静,有的尖叫。但他们并排躺在特拉维夫较幸福的房间里。”
孩子是希望,父母们都期盼孩子出生时容光焕发的面容。似乎任何后续的担忧(犹太母亲也以勤劳著称)都无法与那一刻的喜悦相媲美。再加上这个如此危险,教育机构人满为患,危机四伏,我们敢于生孩子,而且不止一个。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犹太人是一个“诫命”的民族,这意味着“需要这样做”和“不可以那样做”等令他们兴奋而不是沮丧。在以色列,一个新婴儿的诞生标志着一系列新的“诫命”,其中较重要的一条是父母需要相信——信任——他们把孩子带入的世界和;父母需要相信,无论孩子将来会遇到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仅仅因为”孩子将来会遇到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把他/她带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都是无法比拟的。或许乔舒亚用父亲的悲伤来证明多生孩子的好处是基于这个概念的。基于他们自己的文化心理和环境,他们当然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原人如此玩世不恭,把生孩子看作“多了一个奴隶”。
(三)
以色列国宝级作家埃弗拉伊姆·基肖恩是幽默讽刺大师,坚定的自在主义者。据说,晚年时他感到日益走向很端民族主义,颇感失望,言辞愈发严厉。在他所著的《模范家庭的趣事》中,他写的篇文章就是关于“次当爸爸”的。虽然故事夸张,充满虚构,但与阿里·沙维特的煽情文章相比,读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医院大厅里,我又环顾四周,门卫室旁边的一排矮凳上,坐着好几个人,脸色苍白,紧咬嘴唇,浑身冒汗,一根一根地抽着烟。这些“准爸爸”们真是可笑,仿佛他们的存在,就能影响那些已经注定的事件进程!
有时会看见一个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身影从外面冲进门卫室,气喘吁吁地说出两个字:
“生了?”
警卫睡眼惺忪地检查着眼前的名单,一边剔牙打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这是一个女孩。”
“多少?”
“两点九十五分。”
我话音刚落,新爸爸就过来了,在我耳边不停地嘟囔着“2.95,2.95”,语气里满是兴奋和疯狂。这个傻瓜真是搞笑,谁会在意自己家丑女有多重?就算她重十公斤,对我而言也无所谓。一个失去了自控力的男人,是多么可笑。不,不是搞笑,而是可怜。
…………
故事很长。“希望的橙色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抚摸着护士们的脸颊”——阿里·沙维特用这些话来描述婴儿出生后的哪个早晨,而埃弗拉伊姆·基肖恩打了他一巴掌。接生和洗脸盆这种平凡的工作,没有神圣的光芒。不管一夜接生一两个婴儿,还是十七八个婴儿,这不都是流水线作业吗?
但随后他也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妻子在产房,他想心平气静地回去等通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坐立不安,半夜时分,他像那些“失去自控力的男人”一样跑到医院问个不停。有时跑到门卫室,跟其他在哪里等候的男人聊天。有时拿着一束廉价的鲜花,伪装成花店的跑腿小弟,潜入病房,直接扰医生。
有时他讽刺道:“我要孩子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的利益。我们需要年轻健康的孩子来带头……”,但他更多时候写的是这个人民对孩子的潜意识和无条件的热情。当孩子终于出生时,他在路边抓住一名警察并亲吻了他。“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恭喜你,”警察说,“然后他拿出一张他小女儿的照片给我看。”
小说背后一定有现实生活。当吉雄写到每一个在产房外等待当父亲或等待继续当父亲的男人时,他假装讽刺,但实际上对他感同身受。门卫室外的男人们互相聊天,其中一个正在等待第三个孩子的出生。“坐在长凳上的其他人正在传递一些照片。”作者说他想“跟这些没骨气的胆小鬼开个小玩笑”,拿出了一张妻子怀孕八个月时拍的X光片。
“‘太可爱了’,四周响起一片赞叹声,‘真的很可爱。’”
以色列犹太人爱护子女,这一现象近三十年来才被记录下来。在此之前,人们的注意力和话语都被、民族、战争等大问题所占据。那时的孩子不属于父母个人,而是属于社区,的未来取决于社区。如今,在200多个农业公社的聚会上,你仍然可以看到父亲集体上台,把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的场景。这是当时集体所有制文化留下的痕迹——孩子是大家的。
孩子总是意味着幸福,孩子多的看起来乐观、繁荣。夏伟的文章、基雄的幽默小品、游客的普遍感受,都证明了这一事实。然而,很难说孩子和乐观之间究竟哪个是因,哪个是果:是因为孩子多,人们才会乐观,还是因为人们乐观,所以孩子多?他们的乐观似乎让人们忽视了现实中的许多困难。
(四)
促使犹太人多生孩子的因素非常复杂,包括宗教文化传统的鼓励、经济支持、社区内部的相互影响等。在以色列,不同群体对生育问题的反应截然不同。占犹太人口约1/10的很端正统派较热衷于生孩子,因为他们不需要考虑经济支持,强大的宗教权威会出钱。但这个圈子之外的人对要不要生孩子、生多少孩子其实有相当不同的看法。
我在耶路撒冷遇见一位戴着头巾、怀抱孩子的妇女,她告诉我,她不会生**,因为一是“一罐奶粉涨到100谢克尔(约合200元)”,二是她痛恨很端正统派,因为他们一生要生很多孩子,而其他人则靠交税来养活他们。
这大概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在物价飞涨的背景下,这种怨恨只会越来越深。表面上看,多生孩子的强势传统难以遏制。以色列的生育高峰期很长,西方的“婴儿潮”已经结束多年,到80年代中期,以色列女性(包括犹太人、阿拉伯人等)平均生育孩子仍超过4个。阿拉伯人尤其主动,1965年生育率达到每名妇女生育10个孩子的高峰(从经济角度看,穆斯林世界绝大多数女性不工作,整天呆在家里,孩子也不需要出去接受教育,所以生孩子的好处确实大于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 据三位科学家联合完成的统计,到21世纪初,以色列女性平均生育率已跌至4人以下。按照普遍的推测,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人口竞争,应该是支撑生育率的较关键因素:人口对以色列犹太人来说,绝非“加分项”,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靠谱系数。
2003年,时任财政部长的内塔尼亚胡出示削减生育**的**,但随后几年生育率并未明显下降。原因很难估计。但犹太人民有一个我们无法忽视的心态:他们从不相信“永恒”。你可能会问,耶路撒冷、上帝、律法不是永恒的吗?是的,正因为如此,其他东西,比如尘世制度、夫妻关系、家庭住址等,就更加易变、易逝。他们不像我们一样喜欢认同事实:当初“二孩**”公布时,有人炒作热议,“可怜的80后将是共和国历史上一个只生一个孩子的一代”,但2003年,许多以色列犹太家庭根本无视生育**的突然变化,觉得再过几年甚至更久,情况可能又会逆转。
因为他们不相信不利(或有利)的情况会永远持续下去,所以他们似乎并不关心一只羊、两只羊或许多只羊。未来太不确定了,所以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孩子,看看他们能找到什么解决办法来应对呢?生活从来都不是完全平静的,所以为什么不在某些时刻跳舞呢。
约书亚“只有”四个孩子。他告诉我,四个孩子中有三个“不太正常”。他的大女儿因为父亲的被曝光而染上了毒瘾,至今仍经常情绪失控。他的二女儿嫁给了一个“没受过教育的傻瓜”。他儿子的情况更特殊:他在学校成绩很好,服兵役期间表现也很好,但天生口吃,一直陷在自卑感中。他的父亲让他去农场工作,给他找了一个女朋友,希望他的个人生活能有所改善。不用说,他的妻子不止一次精神崩溃过。“我的小女儿是我家里正常的人,”他说,“到目前为止。”
有多少人的人生经得起推敲?我在了解了他的故事后也这么想(他太诚实了)。或许,的教训就是不要随便羡慕别人。另外,有些东西是无法计算的:你的孩子会给你带来多少回报,你会消耗多少财富、努力、健康,扣除这些之后,你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这些根本无法计算。 就是抱着这样的态度,不然,他怎么会有心情向我兜售多生孩子的好处?你的爱是。但一出来,你的爱就从面团变成了可以覆盖更多人的蛋糕。在他嘴里,这就是多生孩子的全部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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