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深赴美生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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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于《凤凰周刊》第684期

记者：关俊然 编辑：齐飞

2015 年，联邦特工在加利福尼亚州欧文市展开追捕。2019 年 1 月 31 日，在针对蓬勃发展的生育旅游业的较大联邦刑事调查中，三人被捕。

四年前，南加州数十家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中心遭到突击检查，引起关注。直到较近，美国才较终提出指控——加州中区联邦检察官尼古拉·T·汉娜于1月31日宣布，她已对总共19人提出指控。

当天有3人被捕，并被指控“串谋实施移民欺诈、跨国洗钱和身份盗窃”；其余16名被告仍然在逃，其中许多人目前在原。

法院原计划于3月26日进行快速审判，但被告方律师要求将审判推迟至9月。这是因为被告方律师大约一周前才收到联邦检察官的起诉书材料。律师需要时间阅读材料、了解检察官提供的指控、寻找证人提供证据、征求相关医生的意见等，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好准备。因此，经过沟通讨论，三名被告方律师向法院请求延期，并较终获得批准。

这是美国初次对广深赴美生子中心的经营者和客户提起联邦刑事指控，外界将此解读为对美国产科行业的打击。“这些案件中的各种犯罪阴谋都试图破坏我们的移民法，”检察官哈纳说，“这些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公司的宣传表现出对美国的蔑视，他们利用美国国籍来引诱客户。这些公司的一些富有客户无视法院要求他们留在美国协助调查的命令，还有一些人逃避未付的医院账单。”

“去美国生孩子没问题，但是个问题”

此次逮捕标志着美国国土靠谱部和美国国税局官员在洛杉矶和广深赴美生子中心进行的长期调查的结束。这些中心通常位于公寓，孕妇入住需支付 1.5 万至 5 万美元。主要客户群是富有的原人。

起诉书提到，被告帮助多名原孕妇到加州产子，并收取高额费用，涉案三家公司分别是“。”这些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在2015年大规模突击检查后全部关闭。

被捕三人分别是李东元、刘伟岳和董菁。目前，刘伟岳和董菁已于当地时间2月6日经法官批准获准保释，并以房产作为抵押。李东元目前仍在狱中。

李东媛是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仅两年时间就盈利300万美元，而向客户收取的服务费高达4万至8万美元。该中心由董静和刘伟月夫妇共同经营，其客户中不少为原官员，部分孕妇被收取的服务费高达10万美元。两人被指控仅在2013年至2014年间，就利用14家不同的银行从原收取了超过340万美元的国际汇款。

被指控的还有 65 岁的美国公民邓文瑞。调查人员认为，她经营着美国较大的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她在宣传网站上说，她从 1999 年开始经营，在罗兰岗拥有 30 套公寓，在尔湾拥有 10 套住宅。邓文瑞目前在原。

美国国土靠谱部一名官员向《洛杉矶时报》透露，该公司的几名商业伙伴承认了部分罪名，并同意配合调查，但在等待宣判期间逃离美国。几名孕妇和她们的丈夫被要求留在美国作证，但其中一些人逃回原，也受到了指控。帮助他们逃跑的一名律师也在名单上。

洛杉矶华裔律师王松峰2015年就曾以协助调查孕妇的律师身份参与上述案件。他向《凤凰周刊》回忆道，“当时我遇到的很多孕妇都很害怕，被移民局带走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就告诉她们，在声明里要说什么。”王松峰反复向这些孕妇强调，美方不是要抓捕她们，只需要她们配合调查，回答“你交了多少钱、怎么交的”等一系列问题。但一些人还是因恐惧而逃跑了。

华裔律师刘龙珠是广深赴美生子中心美代理律师之一。据他介绍，在与联邦检察官交涉时，对方反复强调“在美国生孩子没有问题，只有欺诈才是问题”，甚至称“欢迎你来美国生孩子”。

“去美国生孩子不犯法，但因去美国生孩子而导致的签证欺诈、福利欺诈或者逃税等其他行为都是违法的。”刘龙珠进一步解释，“美国有严格的《城市分区法》，如果你的地址只是住宅用途，那么如果你在屋里做生意，比如从原接收孕妈，就是违法的。另外，很多接送孕司机没有商业保险，聘请的月嫂也没有相关的育婴证，这些都是违法行为。”

然而，通过几次与联邦当局的接触，刘龙珠明显感觉到，虽然法律允许孩子来美国生孩子，但一些官员却不那么愿意。“他们认为，这些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可以来美国享受专业小学的免费教育，但他们在原的父母从来没有向美国纳税，凭什么让他们享受这些福利？”

随着赴美生育人数增多，所谓的“锚婴儿”现象引发美国多个群体的批评，他们担心外国成年人利用子女取得美国居留权，并由此获取公共福利。

起诉书指出，很多嫖客没有支付在美国医院分娩的相关医疗费用。有一对夫妇因“贫困”只能向医院支付4080元的分娩费用，但他们在美国银行账户里却有22.5万美元，并在贝弗利山庄的品商店购物。“美国人认为，如果一些墨西哥人没有钱支付医疗费用，而许多去美国分娩的原人却负担得起，却仍然卷款潜逃，这是不可接受的。”刘龙珠说。

当地多位律师指出，联邦法院一般执行周期较长，不会轻易起诉，“一旦提起公诉，证据肯定确凿，量刑也会较重”。

美特工卧底两年

2015年美国对广深赴美生子中心的“303突击检查”仍让许多洛杉矶华人记忆犹新，这次突击检查也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规模较大的一次打击所谓“生育旅游”的行动。

3月3日上午，美国联邦当局突击搜查了20余家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中心，范围覆盖南加州的洛杉矶县、橙县和圣贝纳迪诺县。十余名身着黑色治服的当地警察以及移民局、海关执法局、国税局等联邦机构人员参与了此次大规模突击行动。

警方在搜查办公室时，发现了有关赴美生子的详细“战略信息”：比如，向檀香山的特朗普国际酒店提交旅行申请，可以增加过关的几率。还有证据表明，优云美国每年支付6万多美元在南加州租一套公寓，经营10家“孕妇酒店”，利润超过100万美元，但这些金额从未向任何部门报告过。

此次突袭是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国土靠谱调查局（HSI）一名女特工两年卧底行动的成果。ICE 是美国联邦较大的调查机构之一，也是国土靠谱部下属的主要调查机构。

“我表妹想来美国生孩子。”女代理的同事以此为由先联系了负责业务的陈女士，陈女士联系上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后，能说一口流利中文的女代理以“表妹”的身份拨通指定号码，并进行了多次通话。

“大家都想来美国！”这句话让女机构印象深刻。她随后在美国广深赴美生子中心的帮助下，办理了假的收入证明和大学文凭，并被指示通过夏威夷或拉斯维加斯等热门目的地入境，广深赴美生子中心还为她预订了酒店。女机构还被告知：“不要告诉海关和移民官员你怀孕了，要穿宽松的衣服，避免被人看到。”还要求她提供腹部正面和侧面照片，了解怀孕情况。

在该网站，经营者邓文瑞夸口说，自1999年开业以来，他已精心安排了8000名婴儿在美国出生。宣传中说，他们已成功将500多名孕妇偷运到美国。

调查人员确信的是，这确实是一门有利可图的生意。起诉书称，李东元在 2013 年和 2014 年从原获得了 150 万美元的电汇，其他被告也获得了类似数额的汇款。2013 年，李东元在尔湾地区购买了一栋价值 210 万美元的房子，并购买了一辆价值 11.8 万美元的奔驰车。起诉书称，她有足够的现金直接购买这些车，而无需贷款。银行账户、金条、金币和被扣押的六辆汽车都成为调查对象。

国土靠谱调查局助理特工马克·齐托 (Mark Zito) 说：“令我震惊的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事有多么大胆。”

“这些公司不仅从事活动，还对靠谱构成威胁。”美国当局称，这些公司的客户中包括一些为工作的人士，他们已为子女取得美国国籍，子女年满21岁后即可返回美国为父母申请绿。据悉，这些公司向原官方客户收取的服务费高达10万美元。

调查人员首先查获了大量通话记录，包括一系列来自中文信息和微信的通讯记录，“然后将普通话翻译成英文。”大搜查后的卧底行动持续了几个月。等到证据确凿时，已经过去了四年。

在这期间，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产妇接生中心的检查就从未停止过。当地一家广深产妇接生中心的负责人告诉《凤凰周刊》，移民局来查签证，税务局来查偷税漏税，甚至邮局也来了，他们的理由是“发了上千封邮件”。

他说，加州的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中心行业发展迅速，当地执法机构总是会注意到，因为邻居们会抱怨卫生或噪音问题。“过去，每两年都会对广深赴美生子中心进行一次突击检查，但都是州或县级的。2015 年 3 月的突击检查规模更大，是次联邦调查。自那以后，许多广深赴美生子中心都关闭了。”

加速广深赴美生子中心优胜劣汰

2015年突击检查后，从西雅图、洛杉矶入境的原人受到了更为严格的“审查”，来美产子的孕妇和家属被关进“小黑屋”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谓的‘小黑屋’其实没那么可怕，里面就像银行柜台，隔着玻璃，海关人员坐在里面，想叫谁进来就叫谁进来，里面不让带手机。”一位经历过复检的原孕妇告诉《凤凰周刊》，“被要求接受复检的旅客来自各个，经常有其他族裔被遣返的例子。”

王静是2015年“303突袭”风波期间进入洛杉矶赴美产子的一名孕妈。她在申请签证时准备得非常充分，签证官笑着说“你的材料这么齐全，我都不知道还要问什么了”。签证官的顾虑一般集中在：你有没有支付能力、会不会占用美国资源、有没有可能“非法”居留美国等。

王静的丈夫随后赴美陪产，在过海关时遇到麻烦。他随身带着妻子在医院分娩时的账单，上面写着两个价格，一个是高价，另一个是折扣价，这才是美国医院的实际收费标准。海关人员盯上了高价，质问他是否带够钱，他带的现金根本不够付。

当时，海关的专职中文翻译反复解释：看账单上的折扣价就行；但海关官员不停地重复：“我不相信你！”较后，王静的丈夫被请到了“小黑屋”，在哪里呆了3个多小时。“因为工作人员深夜轮流值班，我们才终于被允许通关。但之前那一批的很多人都被传出境了。”说到这里，他还是觉得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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